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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长梦之夜 5 完结 (哨兵!ErikX向导!T'challa)

完结啦,感谢大家愿意花时间看完这个无聊的故事,所有Bug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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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Erik在黑暗中行走。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黑夜:听不见声音、看不清方向,甚至不知道究竟度过了多少时间。

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Tisiphone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一边甩着尾巴一边缓慢踱步,所过之处皆会留下微弱的金色光斑。

Erik很快就意识到,他现在正陷在“井”里。

如果他的向导没法及时在混沌里找到他,他便会在这样的黑暗中无休无止地循环往复,直到死亡真正将他吞没。

一想到他的向导,Erik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T'Challa那该死的仁慈又发作了。在某些方面,他确实就是一个天生的君主:总是固持己见,绝不接受任何人的支配和命令。

但Erik不在意这些,肉体的消亡和精神的湮灭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何况他和T'Challa真正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三天,既没有并肩而战、也没有在彼此的肉体里沉湎到无法自拔。

Erik不认为T'Challa有本事在荒芜的混沌里找到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他的善良与怜悯根本不足以形成牢固的精神纽带。

没过多久,Erik就开始被疲倦和孤独的感觉包围。他不想再继续往前走了,但Tisiphone还在用额头拱着他的小腿,不允许他原地坐下来休息。

“别再做徒劳的挣扎了,傻姑娘,往前走也只不过是离深渊越来越近而已。”Erik蹲下身揉着Tisiphone的下巴,他的豹子凑过来舔了舔他的脸颊,然后咬住他的衣摆拖着他前进。

Erik无奈地叹息,他说服不了他的精神体,正如他说服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坚持。

于是,他又站起来朝着Tisiphone指引的方向重新迈开脚步,直到眼前开始渐渐出现星芒一样温柔的光晕。

在光芒的尽头,Erik看到一扇小小的、陈旧的木门。他对此再熟悉不过:那是缠绕了他一生的梦魇,也是他从十三岁开始就为自己建立起的精神图景入口。

Erik沉默着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将它缓缓推开。

令Erik感到惊讶的是,等待着他的既不是暴雪也不是火海。房间里静悄悄的,陈列和摆设依然和他记忆里的一样,简单却又温馨,充满家的味道。

他的父亲坐在地毯上等他,Erik走过去在他对面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会为我的死而感到难过吗?”N'Jobu问。

“人都会死,”Erik平静地回答,“不管我怎么想,也不会改变你已经离开我的事实。”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你跟其他孩子不一样。”N'Jobu注视着Erik,“不管是跌倒、流血、受欺凌,还是被年长的男孩排挤,你都不会流一滴眼泪。”

“你从不示弱,一旦认定的想法就不会轻易改变。”他的父亲对他说,“你总是一个人,N'Jadaka,我常常担心你会觉得孤独。”

Erik动动嘴唇,结果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N'Jobu眼睛里的悲伤令他喘不过气,那些压抑在他心底的痛苦突然破溃而出,奔腾着将他残存的固执与坚持吞噬殆尽。

“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我的孩子。”N'Jobu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Erik的头发,“每个人都会犯错,真正可悲的是没有机会去面对和纠正自己犯下的过失。”

柔和的暖流在那一瞬间包围了迷失的哨兵,光芒越来越亮,渐渐从N'Jobu脚下蔓延到图景中每一个混沌的角落。

那是属于T'Challa的气息,他的向导终于还是找到他了。

“我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陪伴你一起长大。”年长的瓦坎达亲王对Erik说着,然后他转过身,缓慢而又虔诚地一步步向远方走去。

斑驳的霞光闪烁流转。当N'Jobu一边前进一边幻化成黑色的豹子时,稀树草原中央巨大的金合欢树浮现在了Eirk模糊的视野中。

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进他的嘴唇里,尝起来就像是海洋和落日糅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已经回家了,N'Jadaka。”黑豹纵身跃进栖息在树冠上的同伴中。

 

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Erik艰难地睁开眼睛,就好像刚刚做完一场冗长而又困顿的噩梦。

暖色的暮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虹膜上,用琉璃碎片拼砌而成的黑豹图腾镶嵌于鎏金的天花板中央——巴斯特正半垂眼睫悲悯地俯瞰着他。

T'Challa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起来瘦了不少,脸色也显得有些憔悴。

“我睡了多久?”Erik问他。

“一个星期。”对方温和地回应。

T'Challa低沉磁性的声音令Erik平静,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一个强大的向导包容和守护着。

他突然感到疲惫,就像离巢的飞鸟穷尽一生才找到栖身之所。

瓦坎达的夕阳温柔到炫目,Erik在T'Challa的注视下再一次慢慢阖上了双眼。

反叛者在T'Challa的寝宫里度过了接下来的三个昼夜。他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把大多数时间花在睡觉上,偶尔会坐在落地窗前专注地看一看外面的风景。

在这三天里,除了国王本人以外,就只有Shuri来看过他

小公主用一些奇怪的仪器给他做了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方面的检查,确认过胸口创伤的愈合情况,最后拿出灌满营养液的注射器对着他的上臂狠狠来了一针。

“别搞绝食这一套,那是青春期小男孩才爱玩的把戏。”Shuri不太高兴地说。

当Erik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盯着她看的时候,Shuri干脆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的地毯上。

“你以为我是在同情你?别开玩笑了,堂哥。”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尾音始终活泼地上扬,“我他妈的恨死你了,打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如此讨厌一个人。”

Erik无动于衷地沉默着,Shuri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可是恨又有什么意义?除了换来更多的憎恶和痛苦以外,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眨眨眼睛,自顾自地说个没完,“瓦坎达人喜欢快乐与和平,所以我又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会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呢?”

Shuri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在父母与兄长的保护下长大,从没经历过什么深重的苦难。但她乐于为瓦坎达的振兴付出自己所有的智慧,也愿意为了守护祖国和家人奋力战斗到最后一刻。

Erik找不到反驳Shuri的理由,只好在心里默默承认她是对的。

“你去过科切拉音乐节吗?”Shuri突然问他。

“没有。”Erik扯扯嘴角回答。

小公主一脸失望,气鼓鼓地整理好仪器准备离开。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有句话Nakia还是说对了。”临走之前,她转过头对着Erik做了个鬼脸,“你长得挺性感的,身材也不错,如果脑子能更好使一些,就会是个配得上我老哥的哨兵了。”

Erik这辈子从没被人抱怨过不够聪明,他愣了一会儿,接着忍不住捂着眼睛大笑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因为这样单纯的快乐而露出过笑容了。

 

T'Challa每天深夜才会返回寝宫,天刚破晓又急匆匆地离开。Erik不和他做任何交谈,但会从背后拥抱着他一起入睡。

到了第四天傍晚,Erik脱掉那件他登(和谐)基时穿的外袍,换上便服走出了国王的宫殿。

有个年轻的Dora走过来询问他的去向,那姑娘用戒备的眼神瞪着他,知道他的目的后便通过基莫由珠联系了她的上级。

五分钟后,一架飞行器降落在王宫前的广场上。Erik登上飞船,不到半小时他就被如愿送到了瓦坎达边境。

“由于部族长老的要求,你在国境内的行动将受到严格的限制,但如果你想离开,没有人会阻止,这是国王的命令。”W'Kabi在遇见Erik时向他解释。

T'Challa仁慈地宽恕了好友反叛的罪名,但Okoye可就没那么容易消气了。她对着国王大发了一通脾气,最后T'Challa只好象征性地惩罚了W'Kabi,暂时撤销他边防军统帅的职位,在Okoye原谅他之前只干饲养和训练犀牛的活。

W'Kabi成了唯一目送Erik离开的人。这有些滑稽,也有些荒唐,只是他们都已经不会再为此而感到难堪或尴尬了。

 

Erik开始了一段漫无目的的旅程。

 

他开车沿着国道一路穿越吉布提与索马里,在肯尼亚停留一段时间,从那里搞到飞往坦桑尼亚的直升机。

他还是去了塞伦盖蒂,盘旋在低空欣赏Tisiphone和其他野生豹子一样在广袤的草原上自由奔驰。

漫长的格鲁米提河蜿蜒流淌,雾霭缭绕着冰封的乞力马扎罗山,丁香花盛开、金合欢耸立,猴面包树饱满的枝干与果实在烈日下炫耀着原始而又狂野的生机。

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但对Erik来说,它的生动和迷人依然及不上瓦坎达的万分之一。

夜晚,Erik在塞隆勒拉留宿,那里聚集着整片非洲大陆上最多的狮子与猎豹。他开着车经过河谷,Tisiphone呲起獠牙向慵懒栖息在粗壮树枝上的同类致意,尽管对方并不可能做出任何回应。

Erik推门走进一家旅馆,店里的旅客都聚集在吧台,围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喝酒聊天。

屏幕里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正装,以一种温和但又强势的姿态站在联合国的讲台前。当他开始用Erik熟悉的低哑嗓音演讲时,所有深色皮肤的同胞都放下酒杯安静地聆听。

Erik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的记忆在电视机沙沙的杂音声里回溯到他离开瓦坎达之前的那个午后。

T'Challa在下午一点踏入寝宫,他匆忙地给自己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重新在Erik身边坐下。

他以为他的哨兵已经靠在躺椅上睡着了,事实上Erik只是闭着眼睛,他还能清晰地听见Okoye在外面催促国王动身。

“等我一会儿,将军,”Erik听见T'Challa轻声说道,“只要五分钟就好。”

他先是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和一个陷入沉睡的人交谈。

“嗨,Erik,从第一天认识到现在,我们好像还没有机会面对面地好好说过话。”他傻乎乎地自言自语,“也许你还不太了解我们的家乡,但这里真的棒极了,值得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赞美和热爱。”

“在瓦坎达,女性可以拥有与男人同等的权利:挑战和继承王位、掌握先进科技,或是成为最强大最骁勇的战士;国王可以在人群中随意自由地行走,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地位而向你卑躬屈膝。”T'Challa认真地陈述着,就像正在进行外交演说一样严肃,“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但我的父亲和祖辈们一直坚信着,一旦打开屏障,这些美好就会被外来的贪婪与恶念摧毁殆尽。”

Erik不想睁开眼睛,Tisiphone慢慢走到Obsidian身边依偎着它躺了下来。

“我走出过瓦坎达,也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国王的语调开始变得低沉,“我能理解你父亲的感受,Erik,但他使用了错误的方法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而我的父亲,也一样用了错误的方法去阻止他这么做。”T'Challa叹息着,“我们不该被仇恨支配,手足相残,继续走父辈的老路。”

“在刚继承王位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到无措,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这个国家带来什么更好的改变。”他对Erik说,“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之所以迷茫,是因为不确定延续旧路而行是否是正确的。”

Erik喝空杯子里的烈酒,他抬起头,橙色的披肩缠绕在T'Challa的颈间——明亮、温暖,就像那个阳光灼灼的下午,他的向导在鎏金的光雾下为他所描摹的美梦。

“极端的保守和极端的激进都无法给我们的国家与同胞带来长久的安乐,我向你保证,我会用我的方式来找到一条全新的、正确的路。”T'Challa将手掌贴在Erik的额头,Erik在他温柔的呼吸里听见自己心底坚冰慢慢碎裂消融的声音。

Erik在爆发的掌声中站起来,画面上的男人注视着镜头,以一种更平和理智的方式将真正的瓦坎达推上万众瞩目的历史舞台。

事实上,Erik自始至终都很清楚:T'Challa和瓦坎达主宰着他全部的情感。

 

他曾经疯狂地憎恨他们,直到现在也还在疯狂地爱着他们。

 

Erik把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定在了奥克兰,他背着行囊站在旧居门口,一个抱着篮球的男孩突然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

“嘿,兄弟,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他将一把银色的钥匙放进Erik的手心。

“你确定没找错人吗?”Erik蹲下来跟他面对面,他想起自己离开家的时候,也和眼前的男孩差不多年纪。

“他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脏辫和金牙,挺酷的。”男孩冲他比了个手势,然后奔奔跳跳地下了楼。他看起来很快乐,充满安全感,瓦坎达提供的庇翼使许多像他这样的孩子有了归属。

Erik将钥匙插进锁眼里,他打开门走进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当太阳慢慢下沉的时候,他才重新站起来走向墙边。他打开壁橱拿出N'Jobu留下的笔记,解下挂在胸口的项链,把刻着Erik Stevens名字的军牌拿下来夹进写满瓦坎达文字的书页里。

接下来,他对着夕阳带上亲王戒指,背起背包转身离开了他在奥克兰的家。Erik没有带走钥匙,也没有带走笔记,金色的花豹跟随他的脚步慵懒优雅地前进。

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不是Erik Stevens,不是Killmonger,也不是被抛弃在这残酷世界上的卑微遗孤。

他就是他,不再为任何爱或恨而活。

 

他要回到那片匍匐于巴斯特脚下的土地,等待他的故乡与国王赋予他全新的生命。

 

从对外事务总部出发的飞船降落在瓦坎达边境的草原上,穿着牛仔衣的哨兵从上面走下来,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

原本站在栅栏边逗弄犀牛的国王转过身,落日为他的侧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黑色的豹子朝着Tisiphone奔过来,舔咬着彼此的耳朵翻滚在一块儿。

T'Challa很快就看到了他,微笑着张开双臂一步步向他迎过来。

“我一直都在等你。”他听见他的向导对他说。

     

欢迎回家,N'Jadaka。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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